虫兔

一个伟大的人…噗ヽ(〃∀〃)ノ

【梨园】不信(上)

剧版cut党毫无剧情可言

ooc预警

私设如山倒

意识流严重

以上OK的话👇👇👇

[1]

 

黎簇在这世上,一开始相信很多人。

 

现在他谁也不信。

 

不敢信,懒得信。

 

沈琼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原本普通的人生里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女孩子。或许有些事情没发生,他还那个吊儿郎当不想学习顺便调皮捣蛋的高四生,偶尔和漂亮的姑娘对上眼,心脏还会自然而然的漏跳一拍。每天背着压垮社会主义接班人稚嫩肩膀的沉重书包,捧着紫色皮儿的五三,冬三月百日誓师,然后考个差不多的大学,安安稳稳的度过普罗大众都在过的一生。

 

黎簇现在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

 

可他偏偏去找刺激,偏偏去冒了险。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就是抱着教导主任的大腿,他也打死都不去什么沙漠古潼京。

如果他知道之后的这一系列破事儿。

他死都不入这局。

 

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他才不是什么桀骜的少年人,他没有抛弃性命舍掉名字孤注一掷的勇气。比起刺激和改变现状,若是他提前知道自己做出这些决定的代价,他绝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一个人,太难了。

 

狭窄阴暗的地下室,被逼得不得不去再走一遍千军万马挤得头破血流的独木桥,他没办法。

后来吴邪要他入局,他没得选。

 

吴邪从来不给他选择的机会,唯一的一次是他根本选不出第二条路,围剿汪家是吴邪计划的重要一步,他如今丢盔弃甲蒙着眼被推搡着踉踉跄跄走到这一步,也终于看清了些。

 

就差这一步。

 

况且抛开自己是吴邪的一步棋不说,他这个棋子还承诺了带另一颗棋出去。

说得言辞恳切,信誓旦旦。

 

谁都不知道只有黎簇自己知道。

他选了继续做卧底只有两个原因,她便是这第二个。

 

后来黎簇想起那个时候,总是笑。

什么也不说,只是笑。

笑得七分嘲讽三分悔意,还藏着随着日光灯落入眼底的些许碎片般的水色。

 

在汪家的日子不好受。

就像他早就知道她不是自家对门那个学习很好长得好看被苏万当成女神的沈琼。

 

她不是沈琼。

黎簇早就知道,再清楚不过。

 

但他说不清。

所以留了个心眼儿。

 

却还是叫她沈琼。

就算后来她告诉他真名,告诉他这只是她扮演的角色。

 

黎簇还是听了她的最后一句——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沈琼。”

他也干脆答应下来,“我只知道你是沈琼。”

 

 

他看过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踩着人骨头出生入死了太多次。

他想冒的险,想过的那些抛开数理化和好兄弟勇闯天涯的快乐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黎簇有一个愿望,他希望有一个人能真心实意的,不带任何目的的在他身边留下来。

只为他一个人,留下来。

 

他现在没什么愿望了。

 

 

[2]

 

吴邪那次路过他这儿一起呆了会儿,他吃掉最后一根羊肉串,拿餐巾纸擦了擦沾着孜然锃光油亮的手指头,问黎簇“诶小子,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我之前在古潼京许诺给你的,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干脆全给你实现了呗!”

 

“太贵的不行啊——”

“太贵的你找解雨臣要,打欠条儿,署我的名儿!”

 

他看着吴邪笑了,酒瓶子掩去了半脸神色,咕咚咕咚灌下几口,然后顺手剥了个毛豆,“我没愿望。”

“活得好好的,不愁吃喝还不用学习,做梦都能笑醒,我哪有什么愿望。”

 

“真没有?”

 

吴邪拿走少年刚刚扒出来的毛豆。

 

黎簇瞪了他一眼,“没有。”

 

后来他们又要了罐装啤酒,之前玻璃瓶儿的全空了,黎簇喝得摇摇晃晃,趴在烧烤摊的塑料桌上,感觉头顶印着百事logo的太阳伞都在打转。他晃晃脑袋试图清醒些,对面的吴邪摇杆笔直,好整以暇云淡风轻的支着下巴看他。

 

黎簇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还没倒,我不能倒。

 

吴邪回去之后和黑瞎子偶然说起和当年小屁孩儿的短暂会面。

俩人嘻嘻哈哈调侃埋汰了黎簇半天,从直男审美T恤大裤衩到至今没有女朋友,能嘲笑的嘲笑了个遍。

青椒炒饭都不热乎了。

 

吴邪点了根烟。

烟圈吐出来白蒙蒙的一片,黑瞎子伸手就想给他掐了,被那人一闪身躲了过去。

 

“我问他愿望是什么,你猜他说什么?”

 

“我没愿望。”

 

“你咋知道?”俩人碰了个杯,啤酒花洒出来一点儿,吴邪用手指揩了去。

 

“他现在吃好喝好过得比我都好,有什么可发愁的?”

 

黑瞎子嚼着一根青椒丝,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吴邪。

 

“要是这样就好了。”

“啥?”

 

吴邪把烟熄了,轻轻敲了敲桌子。

“他后来喝多了,我又问了一遍。”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黑瞎子扒拉了一口饭,口齿不清的反问“怎么,你给不了?”

 

“给不了。”

 

吴邪摇摇头,“这个真的——”

 

 

“给不了。”

 

“他要什么?”

 

“你咋回事儿磨磨唧唧的?——”

 

“他说要她回来。”

 

“谁?”

 

黑瞎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盯着对面手又伸向烟盒的吴邪。

 

 

“那个记得他生日给他过过生日的姑娘。”

 

“他想让她回来。”

 

“那个死在他面前,知道自己被利用还是要保护他的姑娘。”

 

 

“他要她回来。”

 

 

黑眼镜没说话,砸吧砸吧嘴,又拉开一罐啤酒。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即使过去千年百年,故事总是如出一辙。

 

 

[3]

 

人世间有太多纷繁复杂的情感,不是简单的爱恨情仇几捧笔墨就能轻易概括。在某个时间点因为某些不可抗力产生的所谓的羁绊,在怀疑试探你来我往的一招一式之间也不过分崩离析碎成渣滓的玻璃片。

 

黎簇和沈琼故事的开始,就是欺骗。

 

是假的。

 

只不过一个不说,一个装不明白。

大家心照不宣。

 

因为挑衅和不甘还有三两恨意营造出来缥缈虚浮的情感无法维持,都不用岁月冲刷,到了时候自然而然的消失无踪,这东西本就是没有源头的水。

 

流不长。

 

在汪家基地,她有些不自在眼神飘着却还是开口问了他,“如果我只是沈琼,你会喜欢我吗?”

 

黎簇最开始支支吾吾不知所措的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后来被女孩子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突然改口。

 

“会。”

 

沈琼倒是很直白的戳穿少年人的谎话。

 

只是尾音听上去像是在闹别扭,可能换个时间地点,换个平行宇宙,这就真的是小年轻之间的暖涩酸甜。

 

而在当前把命悬在刀刃儿上的特殊背景下,那不过是一句谎话。

没人知道沈琼当时说“你骗我”的时候,藏了多少说不出的情绪。表面上是少年少女的小吵小闹,其实都是披着伪装的虚伪试探。

 

只是这个女孩子的伪装太过单薄罢了。

 

像是奶糖外面那层透明如蝉翼的薄纸,轻轻一抿就化个干净,直接看得见下面鲜活跳动的心脏。

 

黎簇的每一句话,都悄悄刻在那颗心上,渗出血色留下痕迹。

 

沈琼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她问起黎簇的种种可能,全都是假设。

 

如果,如果。

 

她在问的是未来的他们,是平行宇宙里另一个黎簇和沈琼,是普通平凡除了考试就没什么可担心的高中学生,是十八岁青涩可爱还带着些小骄傲的少年少女。

 

她不问现在,因为她知道他们在这个世界有着既定的未来。

只有在假设里,她能像最开始执行任务那样只是用沈琼的身份生活,也只有在无尽的不可能的如果里,她才有资格抓住那束微小的光轻轻捧在手心揣进心脏。

 

那是在漫长无尽挂着朽色混着腐臭尸体气味的暗夜里,唯一有温度的。

 

光芒。

 

她想以沈琼的身份活着。

但她更希望,自己一开始便是沈琼。

 

那天晚上她偷偷拎了医药箱去找上黑课受伤的黎簇,敲门的时候屋里一阵响动,她直接推门进去就看见他以一个滑稽奇怪的姿势卧在床上。

 

“Hi....”

“你...你怎么来了?”

 

语气虚虚掩掩,慌的一批。

 

沈琼眼尖得看到他压在身下的纸页的一角,也只瞥了一眼,不着痕迹的抬头对上少年的眼。

 

她晃晃手里的医药箱“你不是受伤了?”

 

“哦....啊....是——”

“行了,坐过来。”

 

黎簇一点点的往床边挪,趁着沈琼拿碘酒的瞬间反手把文件塞到了枕头底下,一鼓作气的蹭到床边。

 

 

“脱衣服。”

 

沈琼蘸好棉签盯着他,黎簇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不好吧...”语气却轻快的不得了。

 

少年的眉眼很好看,是徘徊在清秀和硬朗之间巧妙的柔和,眼角弯弯的看谁都深情得不得了,像是把天地万物日月星光纳了去,把人装个满满,分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沈琼不喜欢他这种眼神。

她分不出来。

而且太过铺天盖地,像是滥情一般的普通虚伪。

她想抓住的东西,这种眼神里没有。

 

她最喜欢的一次,是很久以前,他抱着足球在窗台前喊自己的名字,她回头看他,男孩子灰色卫衣的帽绳被风吹到空中,那人眼里一片天朗气清,清澈潋滟的映着她的影子,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几撮,露出额头和好看的眉骨,他叫她沈琼。

 

风送进了一声又一声。

沈琼。

 

她抬头,男孩子就像要融进这青天白日的巨大暮景,转眼变成灵动的风的精灵。

 

她最喜欢那个时候的黎簇。

干净的白纸一张。

 

知道什么就是什么,看见什么就映出什么。

 

人皮嘴快,可没一句谎话。

 

 

男生的胳膊很白,刀口有些深,周围晕开的血色就显得刺眼起来。

 

沈琼叹口气,“你小心着点儿,别来硬的。”

 

“实在不行就躲。”

 

这话刚开始还带着点儿命令般的硬气,说到最后就软下来,连同手上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没事儿,我受的多了,早就习惯了。再说这个当时都处理过了,没啥问题,你别——”

 

少女抬眼瞪他,黎簇只好把剩下的两个字默默的吞回肚子。

 

【你别担心】

 

女孩子心细,什么都处理的很干净,她拿着棉签给他一遍一遍的消毒,黎簇胳膊抬的酸了悄咪咪的想放下去又被她托起来。

 

“受的多了就更应该知道怎么躲啊。”

她伸手戳戳他的脑袋,“九年义务教育加三年高中还有一年增值服务,学了这么多,就不知道打不过就跑?”

 

“我这...不是以为自己打得过嘛。”

 

“你可别习惯受伤,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

 

沈琼给他上上药,裁了一节纱布包起来。

黎簇盯着她,一时无话。

 

屋里很静,静的他快要听到星子落下的声音。

 

姑娘的睫毛细密纤长,簌簌的铺下一方薄薄的阴影,他房间不大,一盏暖光的台灯给整个房间盖上了亮色,映的她的头发淬上了一层浅金,柔和又透明。她低头缠着纱布,眼眸低低的垂着,黎簇偏偏脑袋去看她。

 

他以前从没觉得沈琼有多好看,即使苏万天天念得他耳朵生茧,他也没感觉。

我是不是该配个眼镜?

 

突然的灵魂质问。

 

沈琼是好看的。

偶尔柔和和暖呼呼偶尔俊俏英气的那种好看。

 

黎簇盯她盯得认真,最后干脆光明正大的低下头看,无意识的弯了嘴角。

 

沈琼打了纱布的结,“好了”,少女抬起头来,就撞进那一壶突然的温柔里,溺的她呼吸一滞。

 

 

她扭过头又说了一遍“好了,穿上衣服。”

 

手上忙着整理着医药箱碰倒了药瓶子一阵叮铃咣当,但姑娘却始终坚持着没抬头。

 

那眼神她见过太多次,这次分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微小的,低到尘埃里面去的,就那么一点点不同,一毫米不到的偏差,但她找不出来,抓不住。

 

那是假的。

是谎话。

 

黎簇一开始还是状况外,直到对上那人的眼,才反应过来,急忙抬起脑袋,伸手一把套上衣服,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咳....”

“啊...那个...谢了啊...”

少年尴尬的轻咳一声,简单的道谢。

 

沈琼背对着他把医药箱的盖子扣好背到肩上,迈出的脚又收回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鸭梨——”

 

黎簇系着衣服的扣子,低头闷闷的“怎么了?”

 

他不时的瞟着地面,看那人的鞋走近了些,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心跳的有些快却仍是没看她。

 

沈琼的衣角牵着他的眼。

他想看她。

也不敢看她。

 

这是挺尴尬的几秒钟,但也就几秒,因为接下来的是更为长久的手足无措。

 

女孩子细软的身体抱他抱了个满怀。

 

黎簇的背挺得笔直一动不敢动。

 

“鸭梨…”

她声音低低的凑近他耳边,黎簇觉得自己耳朵要烧起来。

 

“我会保护你的。”

 

 

沈琼稍微拉开些距离,女孩子清亮的眼睛盛着那盏黄灯酿出的碎碎鎏金,她看向他一字一句说得刻骨。

 

“我一定会——”

 

“保护你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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